文泰和从院子外面进来,发现池文茵所住的院子十分安静。
难道是逃出去了?文泰和沉了沉声音,对着看守池文茵的兵士问道:“公主呢?”
兵士看到是文将军,赶紧走上前去行礼,回道:“公主在屋子里。”
文泰和看向了屋内,挑了挑眉,问道:“公主她都干什么了?”
那兵士勾起笑,他就知道这父女没有隔夜的仇,赶紧回道:“小姐刚才从门口小贩那里买了吃的,然后就回屋里了。就再没出来。”
文泰和点了点头,这才进了屋子,就看到池文茵此时侧身躺在榻上,只留了个后脑勺,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。
文泰和说道:“太子殿下还没有醒。”
池文茵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,就没有了下文。
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文泰和听着池文茵语气中的有气无力,不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“没什么,只是没有休息好。”池文茵侧过头看着文泰和,淡淡的说道。
文泰和撇了撇嘴巴,说道:“那你先休息。”他没有发现池文茵有什么怪异的举动,转身离开了屋子。
这一天,池文茵真的就在屋子里没有出来,连送进去的饭都只是动了两筷子就没有再吃了。
文泰和听着兵士禀报池文茵的行踪,皱起了眉头,是真的没有休息好,还是有别的什么?
飘着薄雪的夜让石门关更早的进入了梦乡。牢房内没有任何遮挡的窗户飘进来了好些雪花。加上牢房内昏暗的灯光,让人从脚到头都感受到了寒意。
李夫人靠在李成毅的胸口,被李成毅伸出的臂膀搂着,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他们的女儿。
此时的李成毅不像是昨天那般沉默了,他对李夫人说着自己的思念,说着对家里的愧疚。
李夫人觉着除了不合时宜,两个人的心更加贴近了。
夜让一切声音都扩大了很多,李夫人听着外面的动静,正是牢房里换防的时候,她凑到了李成毅的耳边,说道:“你别担心,等一下会有人来救我们。”
李成毅霎时睁大了眼睛,看着眼前的妻子,眼神中是不可思议。
他这回来石门关,就是潜伏在刘裕隆身边监视他的,却不成想战败被云熙国给俘虏了,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又被当做人质给换了回来,让他还更加觉着不可思议的是他才要打算从长计议,就有人给刘裕隆下了毒。
这一连串的事情让李成毅到现在还有些恍惚,还李夫人这句话就更让他吃惊了,妻子怎么会有内应?那内应又是谁?
李成毅还在胡乱想着,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。
那人二话不说,拿着钥匙轻车熟路的打开了牢房的大门。
铁链声响了起来,却没有惊动任何一位守卫。
李成毅还愣在那里,就被李夫人一把拉住了衣袖,跟在了黑衣人的身后,朝着外面走去。
远处地上几位守卫被打晕在地上,他们刚才在里面可是没有听到任何打斗的声音。李成毅不禁凝视着那个黑衣人的背影。
三人出了牢房,李夫人在寒风中冷的抖了抖身体。
李成毅一下子揽住了她的肩膀,关切的问道:“还冷吗?”
李夫人咬着嘴唇,红着脸摇了摇头。
黑衣人带着两个人一路到了石门关一处偏僻的所在,这才说道:“李公子,殿下说趁着他中毒,你马上就去行动。”说着,做了一个杀的手势。
李夫人愣住,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黑衣人,此人正是上回在自己来石门关的路上联系自己的人,是刘裕昌的护卫,叫做郑全杰。此次他在自己被俘交换回来以后先就联系上了自己。
刘裕隆中毒,他们都被关进了牢房,可是池文茵却出去了,李夫人害怕池文茵和文泰和之间有什么交易,让他们夫妻二人最后成为替罪羊,于是赶紧发出了消息,让此人来救自己。
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此人却和李成毅说了那样的话。
李夫人转头,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成毅,这个枕边人,到底做了什么?
李夫人看着黑衣人,慢慢的理清了思路,从一开始这个人就不是无故找到了自己,而是因为李成毅出事了,他们就转而想到让自己这颗棋子来替代他,可是他们没有预料到,自己这个棋子也被俘虏了。两个人现在好容易回来,他们倒是出现的挺快。
李成毅别过了眼睛,不去看黑衣人,而是看着李夫人,一脸的柔情,语气关切的说道:“你速速回家,照顾好女儿,照顾好自己。”
黑衣人看着两人闲话家常,别过了脸,看向了远处。
就听到李成毅问道:“殿下怎么知道他中毒了?”
李夫人刚才一直在考虑这一连串的事情,此时才注意到李成毅说的这个问题。
“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按照殿下所说的去做,而不是在这里猜测一些不重要的事情。”黑衣人面色一沉,眸色在漆黑的夜里面看着更加的晦暗。
李夫人紧张的拉着李成毅,说道:“成毅,我们离开吧。”
李成毅嘴角挤出了一个笑容,说道:“没事的,要是事情办不好,我们如何回家?恐怕我们连家都没有了。”说着,李成毅抬头看了看黑衣人。
黑衣人直视着李成毅的目光,说道:“那就走吧。”
李成毅把身上的袍子脱了下来,披在了李夫人的身上,说道:“明早他会帮着你乔装直接离开的,你先躲一阵,事情平息了以后再回家。”
李夫人的大眼睛里全是泪水,她咬着嘴唇,摇着头,伸手抓住了李成毅的手指,可是也没有让李成毅放弃。
李成毅对着她笑了笑,反手握住了她的手,轻轻地捏了捏,松开了手,然后就移开了视线看向了黑衣人,说道:“走吧。”
两个人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,只留下了李夫人站在墙角看着空寂的街道留着眼泪。
刘裕隆的房间烛火通明,烛花爆裂,光线一下子暗了下去。屋子内一室温暖,让人想要昏昏欲睡。
安静中只听到窗户啪嗒一声极其微弱的声音,屋内伺候的婢女抖了一下,这才完全清醒,她起身走到了窗户旁边,正要伸手去关窗户,却被人在后颈处用手劈了一下,晕了过去。
刘裕隆安静的躺在榻上,胸口的起伏却乱了一下节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