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日早上,秦沐白终于要离开晋州,返回汴京了。
苏晚棠与父母依依惜别,十里相送,洒下了无数难舍的泪,可承载着她的马车,终究还是消失在没有尽头的小路上。
回来的路上,秦沐白多添了一辆马车,并且将儿时侍候过苏晚棠的婢女翠儿也一同带了来。
临行前,苏晚棠因牵挂着宫中的伊莲馨,特地将府里冯妈妈绣的几样精美秀艺带在了声旁。
苏晚棠及翠儿和秦沐白同乘一辆马车,黄贵妃乘坐原来的马车,粱八俊则乘坐在新添的马车里边,一路上走走停停,缓缓往京城而来。
一连数日,苏晚棠沉浸在离别的愁绪里边,久久未能从哀伤走出,秦沐白将苏晚棠的头埋在自己的怀抱里,不停宽慰。
“苏九儿,早知道你离开父母会如此难过,朕就不该带着你来了,三年来你在京城,朕也没见你这么难过过。”
“白哥哥,妾身没有难过,妾身只是想把晋州的一切都装进心里去而已,此次能回到妾身的故土,与妾身的父母相聚,还多亏了白哥哥的照拂。”
苏晚棠将头从秦沐白怀里抬起来,直起身子,用当年自己绣给秦沐白的那张绣着洁白海棠的手绢,将自己发红了的眼眶盖住。
秦沐白一行人走走停停,终于来到了汴京城内。
此时的汴京已春暖花开的三月,目所及处皆是满满的绿意,大雪过后的衰败景致早已没了踪影。
一行人的马车一进入汴京城内,京城的繁华便迎面而来,苏晚棠一路上眷恋故土就父母的愁绪也渐渐褪去。
苏晚棠忍不住挑起帘子往外望去,却见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,各色商贩都在忙着张罗自己的买卖,吆喝声此起彼伏,不绝于耳。
“白哥哥,汴京城里真是好一副繁华景致,这都得益于你治国有方呀。”
“是后周有个好的皇后,朕才能放心的治理国家,因此咋们后周虽然才短短数年,但也还是比此前强盛了不少。”
“只可惜呀,皇后如今已经不在了……”
秦沐白深邃的眸光里,隐约有哀伤之色溢出,深吸口气后,便不再言语,只将眸光望向远处。
“如今时机已经成熟,白哥哥回去后,便可以考虑重新立皇后的事了。”
“是立你为皇后吗?”
提及立苏晚棠为皇后,秦沐白便将目光收回,饶有兴致的盯着苏晚棠看,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,似乎是在跟苏晚棠调笑。
“……白哥哥身为皇上,且自古以来册封皇后都是国家大事,妾身无德无能,且身份卑微,上边还有身份高贵的黄贵妃娘娘,妾身倒觉得黄贵妃是后周皇后的最佳人选。”
“没见过像你这么傻的,竟然将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别人。”
“是妾身身份不够,威望不够,还请皇上收回刚刚的成命吧。”
“那朕就等到你攒够了威望的时候,再考虑立后的事罢。”
秦沐白似乎有些困倦了,不再说起立后的事,只将身子靠在马车内,微微闭上眼,不再说话。
当马车来到城内一处繁华地段时,秦沐白突然命马车停了下来,如寻常百姓家的夫妻一样,牵着苏晚的手,下了马车,满是闲情逸致的走在大街上,一路观赏着来往行人及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商铺。
黄贵妃却只跟在秦沐白身后,俏丽的脸上虽有不甘,但也不敢言语,只闷闷的跟在身后,言语不发。
突然一个极是熟悉的身影跃入了苏晚棠的眼帘,苏晚棠忍不住惊声低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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