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青衣侍卫就是肖晨,他是萧珩身边对二房最熟悉的近侍,萧珩急着出城接萧玥,就让肖晨过来安抚萧清。
萧珩是禁廷尉大都督,并非禁军统帅,流民叛乱这些是禁军的事,跟禁廷尉关系不大。可萧珩一想到小姑娘还在外面就心急如焚,他甚至都来不及入宫跟皇帝说一声,便带着近卫策马出城。
京郊叛乱,今天早上城内外马匹声都没停过,百姓们都战战兢兢的,没人敢在城里乱逛。萧珩等人策马出城时,城门守门的士兵看到禁廷尉的官服,甚至都没敢阻拦,直接开了城门放人出城了。
萧珩出城后,加快了速度往别院疾驰,他面沉如水,理智告诉他,阿玥不会出事的。毕竟自己留了那么多人手保护她,那些人未必能护送她回京,但靠着别院便利,保护她几个时辰可以的。
可一想到她现在可能陷入危机之中,萧珩忍不住又加快了速度,几乎不管马匹死活地往前疾驰。
跟在萧珩身后的侍从,都是随着他出生入死的死士,大家从来没见郎君如此失态过,大家知道姑娘在郎君心中地位不一样,不然郎君也不会心心念念地想给明媒正娶姑娘了。
可见郎君不顾自身安危,甚至都不愿意花时间清点亲卫,就急着去民乱之地救姑娘,大家知道还是低估了,姑娘对郎君的重要程度。众人皆不由自主的扬鞭催马,心中战意大起,接下来恐怕会有一场大战!
事实也正是如此,众人策马出场不过一盏茶时间,路上就看到了一小队拿着柴刀的流民。流民们看到马队时,一个个面露惊慌,有人下意识地想逃。
其中一名握着柴刀的人大喝一声:“大家别慌!这些人不是禁军!是禁廷尉的人!都是害我们饿肚子的狗官!我们上去杀了他们!”
那人的大喝声,一下安抚了众人慌乱的情绪,大家紧握着手中的柴刀,这些柴刀都是大家昨天从百姓家里抢来的,大家昨天连夜磨锋利了,这些狗官也是血肉之躯,还能不怕武器不成?
想到这里,大家胆气不由壮了几分,目露凶光地看着疾驰而来的马队。这些流民大多衣不蔽体,但全部都是青壮年,手握凶器、龇牙咧嘴的时候也颇为威慑力,普通人看到这一幕肯定早吓得腿软了。
不过萧珩这些人,手下也不知有多少亡魂,即便是真正的战场都见识过,哪里会把这些小喽啰都算不上的流民看在眼里?
萧珩甚至都停马亮出兵器,直接扬鞭一抽,就将一人卷起,随后丢入人群之中,整支队伍被他这么一砸瞬间支离破碎,与此同时马队也冲入了队伍之中,为首几人瞬间被马匹们踩成了肉泥。
看到同伴的凄惨的死状,大家鼓起士气一下子散了。很多人在昨夜打劫之前,也不过只是普通人而已,他们能靠着凶性杀人,却无法接受自己被踩成肉泥。众人顿时慌乱地四散逃逸,萧珩也没追他们,继续往别庄疾驰。
“郎君。”萧珩身边武艺最高强的死士追赶到萧毅身边,“那些人不对劲。”寻常百姓大字不识一个,如何能分辨禁军和禁廷尉?说话的人显然是经过高人指点的。
萧珩冷笑:“无所谓。”只要阿玥没事,幕后指使者他迟早会找出来。萧珩不去想让他无法接受的结局,他的小姑娘一定会没事的。
随着第一队流民出现,接下来萧珩等人也陆陆续续地遇到了好几波流民。萧珩眼见自己行程屡屡受阻,他冷声说:“徐广达该死!”
徐广达是禁军统帅,负责京畿安危,京郊动乱,他都带人出发了,可禁军还没有到,他不是该死是什么?
近侍们知道郎君怒气已经积累到极致,大家一声不吭的上前杀敌,任何靠近他们的流民都死在流箭之下。这些青壮流民杀京郊附近的农户还行,可对上正规军他们只有死路一条,这也是历代流民叛乱大多不成气候的主要原因。
萧珩这次出行带了二百余名禁廷尉好手,他带这么少的人,一来是时间紧急,他等不到调动更多人手;二来也是这些禁廷尉好手都是身经百战之人。
这么多人别说是对上数百流民,就是上千敌兵都有一战之力。萧珩一开始还只想先冲到别院,后来发现别院附近正是流民最多的地方,他也不急着冲入别院,而是将这些流民全部斩杀。
他目的是救人,所以即便他知道这些人后面有人,他也没准备留活口。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不靠这些流民,他也能知道幕后指使者。更别说这些流民未必知道自己后面有人。
几个贱民而已,难道还有人妄想跟贱民图谋大事吗?萧珩面沉如水,手下不停。他这会手中用的已经不是弓箭,而是军中专用的弩弓。
弩弓杀伤力不知比弓箭强了多少倍,几十名禁廷尉骑马一字排开,数十支弩弓齐发,几乎是以摧拉枯朽之力平推前进。这些没受过军中特训,甚至之前从未见过血的流民,哪里扛得住这种大场面?
一些大胆的人还有勇气逃离,一些胆小的早吓得瘫软在地,大小都失禁了。萧珩压根不要活口,不管是求饶、还是逃跑的,他一律格杀勿论。
就在萧珩大开杀戒的时候,远处又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,众人循声望去,就见一队禁军疾驰而来。这队禁军也看到萧珩这里的情况,为首的将领见状,勒住缰绳、放缓速度。
而他身后则冲出数十骑,将那些逃窜的流民一一斩杀,这些人手握长刀,每一刀劈出都起码要带走一条人命。
萧珩冷笑一声,幽州陌刀兵!他也没跟来人寒暄,再次策马往别庄疾驰而去,流民已基本被他剿灭,他这一次几乎畅通无阻。萧珩身后不只有禁廷尉,连刚才来的禁军首领都紧紧跟着他。
众人一路疾驰到别院,入目就是几具尸体,萧珩握住缰绳的手青筋凸起,他双目扫视四周,见别庄大门紧闭,尸体只有流民,并无其他人,他神色不由微松。
他翻身下马,扬声喊道:“有人在吗?快开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