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锦绣笑了道:“我有什么错?”
钟锦心瞪了她一眼,想着她帮过自已,便道:“是那萧古兰的错,放心,我会帮你解释的。”
“成王妃乃是你我姑母,且她与爹爹的关系,自然不会多嘴,捅到老夫人处。至于沈家大夫人?她自持身份高贵,又怎么会因为庶出的孩子,去乱嚼舌根呢。”
且这是梁府出的事,众人即便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呢。
自然无人敢传播梁府谣言。
这次回去,钟府依然是风平浪静。
老夫人不知梁家发生的事情,只觉得她在梁家学些不痛不痒的东西,无伤大雅。
十多年了,他的性格已经养成,岂能朝夕便能改过来的。
进梁府又能如何。
今日他们回转,老夫人照例关怀一下,钟锦绣道:“在梁府学习,似有些无聊。”
她姨母一听,怕她不想去,忙道:“有你三妹陪着你,怎么会无聊呢。乖孩子,快别瞎说,这学业也就两年,这一晃神就过去了。”
钟锦绣撇撇嘴,道:“我累了,先回去了歇息了。”
钟锦心瞧她又走了,将这一烂摊子交给她,她才不要多管闲事呢。
“祖母,我等在梁府学习书画,规矩繁多,什么时辰做什么,什么时候更衣,每日吃多少,吃什么,都有限制。大姐在家疏松惯了,自然不喜欢这种束缚的。”
老夫人轻笑出声。
“梁家规矩自然严苛,锦绣过去,若真能约束,自然是好的,可若是闯出祸事,就不大好了。梁府乃是言官,且出入梁府之人,非富即贵,莫不要被人抓住把柄。”
“是,祖母。”
钟锦心偷偷抹了抹汗,老夫人果然是老姜啊。
随着几日,梁府并没有传出什么事情。
眼见着春试要开始了。
表哥一直在外修养,且不曾回家。
她心中有些担忧,去梁府的时候,便托人问梁家公子几句。
梁唤将地址给他讲了,倒是没说别的。
钟锦绣按照地址,便命人去给他送了些衣物,都是从织品坊买的新衣服。
沈明泽见这些衣服,忙问梁唤:“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?”
梁唤道:“我只说了你一个人在外面住着,身边连个侍候的丫鬟都无。”
梁唤瞧着那崭新的衣物,道:“你这表妹怕是不会针线吧,不会就不会吧,她怎么也不知道做做样子,怎么说将这些衣服派她贴身丫鬟送,也比让织品坊的人送更能显示心意。这不是明摆着不会针线嘛?”
沈明泽瞧着,那几件衣物,都不曾带夹层,除此之外还有护膝之类的。
猜测他定是给自已准备科考的。
不让自家丫鬟送,定是为了避嫌吧。
上次表妹的话,犹在耳边盘旋。
若想赢得表妹芳心,必定要投其所好,但若是要娶她,必定要赢取钟国公的赞赏。
所以他必定会好好考试的。
“你们家最近怎么样?”
提起自家,梁唤心中有所痛恨。
“我家的事情,待科考之后在告诉你。”
钟府,钟锦绣倒是没有为沈明泽的事情多有关怀,他打听到,翼王府,萧睿铜回来了。
而那萧睿铜回来,便来了钟府,将最后为老翼王诊脉的闫凌‘借走了,此事就发生在钟府,无人敢拦着。
彼时,梁家修整,且也是为了迎接科举,给各家贵女们放了假,她没事就在书房内练字。
虽然不知那闫凌是如何躲过翼王府追杀的,可他是为老翼王诊脉,不假。
上一世,为老翼王诊脉的是梁唤,然而梁唤性子耿直,且医术高超,只一脉便将老翼王脉象把的清楚。
是中毒。
这中毒之象,翼王妃必定不能让他外传,当场便命人将其绑了,且还诬陷他毒害老翼王。
最后被判发配边疆,然梁府当时倾尽所有,保住了他,那萧古兰也因此转嫁给梁府的四公子。
这也算是保住他的条件。
至于这个闫凌处事圆滑,能说会道,当然为老翼王诊脉之后,便知晓老翼王已经是强弩之末,毒已经入血脉,终究是不成了。
然他只让翼王府准备后事。
老翼王妃怕他说些什么,以无能为由,将其关了起来。
但最终是无事。
他的行为欺骗了翼王妃,而翼王妃大概也不想再这个节骨眼上,在添一案,再说那闫凌不过是一个小小医者,且此人圆滑,定是不会做一些惹祸上身的事情。
只是这老翼王妃太自信过头了。
她就是死也猜不到,这个闫凌是谁啊?
那闫凌谁萧睿铜的死去的妻子的亲弟弟。
他将闫凌带走,带到军营里,那闫凌看到他立马扑到他身下,痛哭道:“姐夫,你可回来了,你不知道我这一天天的,有多害怕,怕他门杀人灭口啊。”
闫家乃是管理刑部,颁布且实行苦刑的闫家,闫家几代为刑部,闫家上下更是以研究这些东西为兴致,什么人送往刑部,不出一日,便都被招供,就算是无罪。
只是这闫家也有些肮脏事。
闫家嫡女不愿意嫁给萧睿铜,用庶女代嫁,而闫凌便是闫家庶女的亲弟弟,一直养在外面。
为何养在外面?
自然是为了活命,这闫凌小时候被打的半死,扔到了乱葬岗上,被人所救。
二十年来,被授习医术,无人知晓闫凌乃是闫家子嗣。
直到她姐姐嫁给了萧睿铜,这才与之相认。
萧睿铜知晓代嫁的事情,并未生气,相反他们生活的极好,郎才女貌相敬如宾。
然闫家嫡女却没那么好运气了,出完游玩的时候,落水死了。
只可惜萧闫氏福薄,怀孕生产之际,没了。
闫凌曾经以大夫之由,给她诊过脉,那一胎很顺畅,如何就没了。
他伺机而动,终于查到姐姐的死,跟老翼王妃有关。
如今终于可以报仇,他怎么能放过。
“起来,瞧你那没出息的。”
这也不能怪闫凌,他自小便在人群中打滚,学会了察言观色,更懂得明则保身。
闫凌起身,站在萧睿铜身边,供着身道:“姐夫,你是不知道啊,那老娘们本来不欲请我去诊脉的,但那与我同行的梁大夫刚好家中有事,他请我过去给老翼王诊脉,恰好她请的是我啊,要不然您就被蒙在鼓里啊。”
萧睿铜三十来岁的年级,浓眉大眼,脸上因为不及时修饰,有些胡渣在侧,肌肤有些暗黑,是常年征战,浑身上下发射出戾气,宛若地狱修罗。
“说?”
突然间爆怒,让常在社会摸滚打爬的闫凌,都忍不住打个寒战。
他缩了缩脖子,道:“翼王爷是被人下了毒,中毒而亡。”
“是谁?”
闫凌下意识道:“不是我,也绝对不可能是梁唤,姐夫,你猜,若是老翼王出事了,您又不在京城,得利的会是谁?”
“我大哥?”萧睿铜不相信自家那病秧子大哥,能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,“他没那么大的胆子。”
那个被自已一吓都吓得半死的人儿,怎么能有胆子做出谋害亲父的事情。
他连杀一只鸡都吓得吐了好几日。
闫凌在外面摸爬打滚,自然知晓有些事不是他敢不敢这么做,也不是他想不想,而是他身边的人敢不敢想不想。
萧睿铜他太自傲了。
“姐夫,是不是他们,寻找到证据就知晓。”
然而他不能直言告诉他是那老女人,这会让萧睿铜怀疑自已居心不良,有些事需要他亲自去验证。
萧睿铜没吭气,回到家先行祭拜自家父亲,老翼王妃领着他哥哥来见他。
“我的儿,你可回来了?这些日子,可是难为我们了。”
萧睿铜没有吭声,只是祭拜。
“二弟,你回来就好,如今我也该歇歇了,咳咳咳……”萧睿竹病弱的事情,不是一天两天了。
萧睿铜不知这两人是在演戏,心想:
宫中的御医都言说他就这几年的命数了。
他何至于杀了爹爹?
老翼王妃道:
“铜儿,你如今有战功再身,届时皇上必定嘉奖,可是你大哥他……你父亲他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大哥了。”
“母亲,这翼王之位,本来就该由二弟继承,我只会拖累了家族。”
……
萧睿铜听着他们说这些,心中莫名一阵烦闷。
萧睿铜问:“为何不等我回来在下葬?”
老翼王妃道:“你平叛在外,岂能分心,这也是你父王的意思,他让你安心建功立业,为我翼王府争取名誉,心无旁骛。”
一句你父王的意思,赌住了萧睿铜的嘴。
老翼王妃一番哭诉,确实抓住了萧睿铜的心,萧睿铜最不耐女人这般哭诉,这是他的弱点。
“你们先出去吧,我要与父王多待一会。”
“是是是,你们母妃便不打扰你了。”
萧睿铜的母亲乃是一个婢女,但他一直养在来翼王妃跟前,他与萧睿竹的感情甚笃。
因为感情好,所以他不相信萧睿竹会作乱。
可是闫凌说是中毒呢。
萧睿铜越想越不对劲。
随后便去了老翼王下葬的地方,让人挖了墓,且请人亲自验证。
然而得到消息是中毒。
他立马回去寻老翼王妃对峙。
老翼王妃故作一脸懵,不知所以。
“怎么可能中毒呢?大夫最后把脉只说是强弩之末,并未提及中毒啊?”
萧睿铜一直在观察老王妃的表情,想要从她那表情中查找出什么来。
然而老王妃实在是太狡猾了。
除了不解,无任何情绪。
“你们日夜看护父王,怎么就不知我父王中毒?还是你们觉得,我父王死了,好利于你们继承爵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