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木忽然觉得,黑夫和赵错是一类人。
他们都有着自己热衷的东西,黑夫喜欢去青楼,赵错喜欢上阵杀敌。
还有秦子安,他以前热衷于当一个小混混。
岭南十三太保,每个人都有属于各自的故事,身世大多都很悲惨。
黑夫算半个例外,他虽然从小就跟着老和尚长大,吃了那多年斋,学了那么多年武。
可他在佛门清静地,倒也不算吃生活的苦。
后来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些事情,与其说悲惨,倒不如说是快意恩仇。也就是后来差点被打死,有些凄惨。
虽然黑夫已经在庙堂,可江湖上依旧还留有他的传说。
至于秦子安,他倒是没什么凄苦的身世,从小生在富商之家,家境比其他人优渥很多。
由于他在家中排行不是老大,按照他们秦家的规矩,家产跟他的关系不大。
但他从小还是衣食无忧,不愁吃穿。
也正因为不用继承家业,所以才过上了无所事事的生活。
他从小就爱听说书,非常向往故事里行侠仗义的江湖侠客。
所以他立志要学武,以后当一个游侠儿,锄强扶弱,惩恶扬善。
可是他从小尝的都是生活的甜,哪里知道练武那么苦?
他父亲花了些银子,把他送到一个江湖帮派习武,他只学了半天,就忍不了,直接单方面宣布断绝师徒关系。
后来遇到了回到庐阳县的李二铁,见他带着五六个兄弟,天天横行霸道。于是他想除掉李二铁,为民除害。
可他想多了,李二铁这一群人都会功夫……
就连跟他差不多大的赵错,让他一只手他都打不过。
于是他想通了。
我可以不会武功,但我的兄弟不能不会武功!
于是,秦子安果断加入。
后来秦子安发现,李二铁一行人看似恃强凌弱,可十有七八教训的都是恶人。
而这帮兄弟非常团结,有事大家真的敢上。
于是秦子安觉得,他来对地方了。
从那以后,秦子安就跟了李二铁。
至于秦子安的家人,也懒得管他。
秦子安有点像是翻版的熊文敬,不过后者是真会武功,本事也比他大。
秦子安当了神铳营校尉,他发现这个职务非常适合他。
因为全军最能摸鱼的营,就是他们营。
自打秦子安成了神铳营校尉之后,以前对他不冷不热的家人们,一个个都热脸贴上来了。
他也知道,他的家人并不是看他当了校尉,而是看到李二铁出息了。
“我听说钟吾他爹做生意发达了?”黑夫问道。
“是啊,他爹的生意,做的比我全家人加起来都大。”秦子安说道。
“回去了让他请我去青楼。”黑夫说道。
“你三句话不离青楼,我们兄弟这么久没见了,你也就惦记着钟吾?”李二铁说道。
“大哥哪里话?我跟钟吾只能算半个兄弟,跟大哥才是亲兄弟啊。要不大哥请?”黑夫问道。
“我什么时候对你小气过?”李二铁没好气道。
“那什么,咱们是来打仗的,不是来叙旧的,能不能聊聊打仗的事儿?”赵错提议道。
“先喝酒叙旧,聊什么打仗?那十几万吴贼都在关外趴着,一点动静都没有。你还怕他们打上姚关?”黑夫瞪了赵错一眼。
“花和尚,你可别到了战场上,还满脑子青楼。”赵错怒道。
“实不相瞒,黑某比你赵小子靠谱多了。你瞧瞧,你名字里都带个错字,这次来姚关,你一准还犯错。”黑夫说道。
“你个死和尚,来喝酒,喝死你。”
“小孩子喝酒才用杯,爷们要用碗。来人,换大碗来!”
黑夫不仅喜欢青楼,还是个酒蒙子。
换上大碗后,众人畅饮。
也只有黑夫一人能一口干掉一整碗酒,其他人都不行。
当然,李木也行,只是他没必要强行灌酒。
“瞧瞧你们,一个比一个会养鱼。还是跟钟吾喝酒痛快。”黑夫说道。
“瞧瞧,自打钟家发财后,死和尚都快把钟吾当青楼姑娘了。现在没了青楼姑娘,也就剩下酒了。”赵错吐槽了一句。
众人哈哈一乐。
“有句话怎么说来着?叫佛祖穿肠过,酒肉心中留。”黑夫说道。
“佛祖能从你肚子里钻过去?”赵错白了一眼。
“哎呀,这天也黑了,月亮也爬起来了。就是不知道我的姑娘们,都怎么样了。”黑夫长长叹了一口气。
“你的心中只能留酒肉,留不下姑娘。”
“我心不留姑娘,姑娘自会到我心中。”
……
翌日,早上。
李木一众人爬上了姚关口。
整个姚关的形状,像是一把形状不那么规则的剪刀。
两条山脉交叉而过,形成一座天然的隘口。
而关口外面,就是剪刀的尖部。两条山脉交错之后,海拔在关外断崖式下跌,山脉随着往外延伸,渐渐下沉。
“文敬兄,故地重游,有何感想?”李木问道。
“徐盛能丢了这道天堑,真是废物鸡毛。”熊文敬说道。
“确实。”
只有站在关口往外看,才知道这里的地势有多险要。
虽说关口不算狭窄,但地势颇高,又有城墙守护。只需要三五千人,拥有足够数量的守城器械,起码可挡四五万人同时进攻。
而姚关之战的时候,徐盛手中有数万兵马,本钱极其的充足。
李木越是仔细观察姚关的地形,越觉得徐盛愚蠢。
连姚关都守不住的人,真没资格带兵。
李木觉得自己说的完全没毛病,哪怕是栓条狗在这里指挥防守,也不至于丢了关口。
如果当时韩冬没有叛逃,熊文敬的大军肯定还被挡在关外,根本就进不来。
从关口往外看,目力范围之内,无法看到敌军的营地。
看样子马如龙的大军,距离关口还有些距离。